【日本茶道】京都：【文月】祇園祭與稚兒餅

本文連載於BIOS線上雜誌
【城市】專欄──【京都】
文 / 圖：Doco　

在京都，每年一到了七月，不只天氣炎熱了起來，人們的心情也總跟著沸騰不已。町眾（街坊民眾）們忙著佈置、裝飾，一切都是為了長達一個月的熱鬧祭典「祇園祭」。

提到祇園祭，我的感官總是頓時被拉回第一次參加「宵山」（主祭典之前的夜晚祭典）的那個夜晚。那是我在京都的第一個暑假。平時車輛絡繹不絕的京都市街，成了大型的步行者天堂。目光所及之處，滿是聳立著的山鉾（祭典時所運行的神轎）、閃爍著的燈籠、及身著浴衣帶著笑顏的人群們。耳中充斥著的，是旋律獨特的祭典音樂「囃子」。炎暑的氣溫與人們心情的激昂程度、濕黏的空氣與人們對祭典的執著，彷彿成了正比。而七月也是日本難得的颱風季節，當晚大雨不斷，山鉾被蓋上了透明塑膠布，攤販仍然吆喝著、祭典仍然持續進行。記得我和友人雙手拎著木屐，在雨中笑鬧著奔跑，濕黏的空氣及當時的狼狽，伴著不斷反覆的祇園囃子音樂，成了現今仍難忘的回憶。

祇園祭的由來是這樣的。祇園祭所祭拜的神明是「牛頭天王」。這是位瘟神，到處散布疫病。這位天王隱藏身份四處旅行時，遇到一位叫「蘇民將來」的人，雖然很貧窮，但仍爽快地讓他留宿一晚。牛頭天王便與蘇民將來約定，今後要保護蘇民將來及其子孫不受疫病之苦。因此，祇園祭時，各山鉾會販賣特有的「粽」，這不是拿來吃的，是讓人們拿來掛在玄關除厄，裡面附著寫有「蘇民將來子孫也」的守護符。總之，延續數千年、屬於京都町眾的「祇園祭」，每年總要大大熱鬧一番，祭祀牛頭天王，祈求無病無災。

代表這場盛會的和菓子，便是「祇園稚兒餅」了。祇園祭的主角之一，是穿著平安時期裝束、隨著山鉾及神轎登場的「稚兒」。現今只有乘坐「長刀鉾」的是真正的稚兒，其他的山鉾皆以人偶替代。據說從前祇園祭稚兒的遊行隊伍，會在八坂神社享用包有味噌餡的這種餅。因此「三條若狹屋」這間菓子店，便在現代，創作並復元了這款傳說中的菓子。

 「祇園稚兒餅」的形狀，便是仿各山鉾所販賣的「除厄粽」，上面還附有一張寫著「厄を除き福を招く」（除厄招福）的紙條。「吃了這個菓子，似乎能保一整年平安健康呢…」我的想法也許太過天真，但打開這有如「除厄粽」的包裝，裡面是三串小巧可愛、以「求肥」（和菓子材料，以米做成的軟Q麻糬口感）包著香甜白味噌餡的菓子，吃在口中好像真有健康效果似的。

人們信仰的力量像是魔法，尤其是當人心凝聚在一起時，力量更大。雖然我並非負責傳承山鉾的京都町眾，而是一名過客。但走在祇園祭典的人群當中， 我像是得到了町眾們所傳達來的力量一般，得以對抗京都的酷暑。我想，這股凝聚的「人心」，才是祇園祭的真義，更是除魔去病的最佳守護符。